我是马甲 | 等级 论坛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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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 2005-03-29 15:57:11 人气:2439 
[原创]上世纪末的纯情网聊场景
才凌晨一点，机器太不争气，声卡芯片烧掉了，只好改为打字聊。
他说这是第一次网聊通宵，珍贵程度不亚于初夜那种。
“周一我到你家，你把我让进门。”他开始胡言乱语：
“你说：请坐。
我说：不坐。
你说：请喝茶。
我说：不喝。
你说：那你来干嘛？
我说：来上你。
哎……我这干嘛呢？就这么不争气？千多里路跑来说这话？”
我大笑，打出：
“我说：坐坐？
你说：不坐。
我说：先洗个脸？
你说：不洗。
我说：要不就洗个澡吧。”
他赶紧接一句：“我洗！”
我又笑：“我说：然后躺躺？”
轮到他笑了：“呵呵，躺躺，躺躺，跟你一起。”
半分钟的沉默过后，他又开始刷屏：
“这样太直接，应该把灯光调暗，音乐打开。
你裹着浴巾在床上等我
我从浴室出来
你就上两杯红酒
伸出玉臂递我一杯。
……
不行，这样没有中国特色”
我莞尔：“要不这样吧，我伸手递酒给你的时候
浴巾给滑地上了。
露出里面一丝绒小夹袄。”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套！
小夹袄就算了吧，有肚兜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其实，
如果可能，我拿两把砍刀，敲开门就说一个字：脱！”
“我看算了吧，你那瘦筋筋几条排骨，还兴用暴力？
关键时候，别出了什么岔”
“其实这并不是最理想的，我想到一适合你古典气质的方法。
我还没进门，就隔门拍出一掌黯然销魂。
你受伤倒地。
我进门为你救治。
查看伤口。
全身的伤口。”
我道：“掌风如此凌厉？涉及范围竟这么广？！”
他奸笑：“是呵是呵，听我接着说。
治好后，你虚弱地偎在我怀里
相公今日救了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
相公已看到妾的身体，不如就给了相公吧。
我说：不行，不可趁人之危。
你说：你不答应？
然后你泪珠儿滚落下来，接着要上吊
我拉住你：既然这样，那好吧。
嘿嘿。”
套武侠片其实很落伍的，于是继续启发他：
“你能不能选择一种最经济的方案？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用内功治病还得提前消耗体力，
在实际操作上难度较大，不可取”
他笑：“是呀，也舍不得你受伤。”
他的五笔比我快，头脑也转得快，
马上出来了第三种方案：
“最好是掉水里，
你全身都湿了。
天气微冷，我得抱着你回家烤衣服。”
为了不让他得逞，我不得不寻思其不可行性：
“我觉得该方案受地理环境与气候的局限较大，
只适宜在20~30摄氏度之间的不足1点5米深的水池里实施，
当然，也并不非完全不可取，问题是到哪找这么个水池？
自家浴缸吧，必然呈水平方向才有可能把衣服全部打湿。
动作的难度系数3.2。”
两人一阵大笑。笑过后都觉得有些无话可说，天远地远的，连面都没见过，说这些没用的，图个嘴皮子快活罢，套一句名言——“这就是网络”。
良久，他忽然问我：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如果你死在我后，我可能就不会哭。”
“周瑜死了，小乔是那种无声抽泣，泪珠儿整颗整颗往下落。”他又补充说明，仿佛这会子我非得学电视上那小乔倾国倾城地凝咽一回。
“别说了，这破孩子，怎么老说不吉利的？”
“我就要说”他忽然任性起来，连打了数串“我死了”，压得我心口有些隐隐发痛。
“我死了，你会跟别人？”他又问。
“不是你的作风嘛，这种问题通常由女孩子先发问的。”我企图蒙混过关。
但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他变得很难应付了：“你死了，我当然跟别人”
……
“所以你最好别死”。
“如果我死了，也只是图你一天两天的寂寞心酸。真的，一天两天就够了。”
我开始觉得气氛在慢慢地转变，于是起身多穿了件棉外套，这午夜，冷得让人不知不觉。
“秋雨，你现在伸出手来好吗？摸着屏幕。”
我移开了键盘上的左手，缓缓地伸到屏幕上，玻璃的那种冰凉传彻了指尖。
他问：“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我说：“有些冰凉的。”其实我知道线那端的他一定也伸出了手，可是我有必要把这个话题打压下去，毕竟，此情此景尽管浪漫非凡，但在两个成年人之间演绎出来，则过于煽情。
却不想他说：“你感觉到了冰凉，证明我们都在认真地尝试，我很感动。”
他又郑重加上一句：“我真的很感动。”
我无语。决定暂时停下敲键盘的手，于是摸过火机燃了根烟，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沉默的屏幕。
五分钟后，他开始疯狂地刷屏：
长天用深情的眼神，痴痴地看着秋雨： 我爱你
长天用深情的眼神，痴痴地看着秋雨： 我爱你
长天用深情的眼神，痴痴地看着秋雨：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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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暧昧地吸了口烟，原来，没有键盘声的时候，可以清楚地听到窗外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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