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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 | 职务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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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 2004-09-21 10:31:07 人气:17290 
［转帖］左手天堂 右手无常
从小到大，我做任何事情都习惯用左手．就是人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左撇子＂．我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何不妥．虽然有时左手会给我带来一些麻烦．比如幼时学小提琴，我一使劲拉弓，琴弓就和旁边小女孩的弓“打架”了；一次吃饭，坐在我旁边的老女人正在一边喝汤一边炫耀她那件衣服时，我刚伸胳膊去夹菜就碰到了她的右手，然后一勺子汤就洒在她那件引以为豪的新衣服上了；上学坐座位我通常都是坐在靠过道的一边，这样，我就不会因为在写字时总碰同桌的胳膊而和他打架了……
妈妈说，你可以试着多用右手做事。我总觉得没必要。因为我觉得我左手做出的饭比右手做的好吃，我左手画的画比右手画的好看，左手写的文章比右手写的要有感觉……何况，这是我的生活习惯，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有朋友对我说过，习惯用左手的人比习惯用右手的人更容易命犯桃花！
是么？25年了。我没有过这种感觉。虽然我身边的男孩子很多，但偏偏我又是男孩子性格，他们都把我当兄弟。兄弟之间总不会犯什么桃花劫吧？
那天，做完一个采访节目，已经接近午夜。这个城市的昼夜温差真是离谱。白天接近25度的气温到了现在真的是“夜凉如水”。而我只穿了一件V领的宽松毛衣，针眼疏松的可以一风打透，下面光腿穿了一条短霓皮裙，最保暖的也只是那双及膝长靴，可是，有什么用？我已经冻的浑身打颤说不出话。跑到建外SOHO的一家咖啡馆钻了进去，要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在咖啡馆里边走动边喝，一来活动已经冻的麻木的身体，二来可以欣赏咖啡馆墙上的一些画。
午夜的咖啡馆，只有我一个顾客了吧。
逛到一个墙角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那里坐着一个男人。他穿黑色西服，我没有看到他。
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继续喝他的咖啡。
“为什么不坐下喝？”
“我只是冷。”说完我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坐在这里不能喝吗？”
见鬼！我居然乖乖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不说话也不看我，只是用他的手机发信息。
然后，他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起身去结帐。
再用眼神瞟他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门口。奇怪！明明穿的是件黑西服，怎么变成白的了？
想到有很多怪异的事情都是发生在午夜，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匆匆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起身结帐。
老板把一件黑西服放在我面前，对我说：你的帐刚才那位先生已经结过。这件衣服是他留下的，让你穿上。
“可是，我并不认识他。”
“那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让我给你。”
“他经常来你的咖啡馆吗？我明天可以送来，烦你还给他。”
“不要送来。我不认识他。他以前也从未来过。”
“……”
回到家，把西服挂在墙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个奇怪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冷和他有什么关系？或者他只是属于那种处处留情的人？留也不用留在我这里，我不会领他的情。
跳下床，翻他的衣兜。想找找看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可是一无所获。
在这之后，我有事没事都要去那家咖啡馆坐坐。希望碰到那个男人，把衣服还给他。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那天在家里写一篇人物的专访，写到头疼欲裂也写不出来。于是，跑去那家咖啡馆。希望能找到些灵感。
端着咖啡，坐到靠窗户的桌子旁，一边喝一边继续写着。
“你用左手写字的吗？”
我一惊！抬起头看到了他的脸。
“上次谢谢你。”
“没什么。”
“不知道今天会碰到你，所以，衣服没有拿来。”
“没关系，也许我们以后还会碰到。”
“那我总不能天天拿着衣服来这里。”
“那就送给你吧。”
“可我，要这件衣服没有什么用。我没有男朋友。朋友来我家会误会……”
“哈哈。你真是个小孩子。”
“我不小了。已经２５。算的上是女人了吧。”
“恩。我喜欢习惯用左手的女人。”
“为什么？”
“因为，习惯用左手的女人情商比较高。”
“女人情商高是优点吗？我不觉得。我只觉得做女人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女人容易受伤。我不想受伤，所以我不要做个聪明女人……但是，我却也不傻。”
“你聪明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能让你变傻的男人。”
“怎样的男人会让我变傻？”
“一个能让你爱的痛彻心扉的男人。”
他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
“当他让你心痛的时候，你会不会做傻事呢？”
“不会，没有一个男人会让我为他而做傻事的。”
“真是个小孩子。”
“我觉得那些为情所困的人才是真的幼稚。”
“你爱过吗？”
“没有。”
“那么，不要随便乱说。”
我说不出话。他的话把我的思想逼到了尽头，再没有用语言还击他的能力。
他看着窗外，目光深邃坚定。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种想钻到他目光里的冲动。
他的沉默让我很尴尬。
“你为什么喜欢习惯用左手的女人？仅仅因为她们情商高吗？”我终于找到了一句话。
“也许吧。习惯用左手的女人，和其他女人爱的方式不一样。我身边的女人很多。但我知道她们不是真的爱我。她们没有情商，只有‘钱’商。呵呵。”
“你没有结婚吗？看你应该也有三十五六了吧？”
“结了。但是，我的妻子难产死了。三十六年了，她是除去我母亲之外唯一真正爱过我的女人。可是，我留不住她。”
“对不起。让你伤心。”
“没什么，她还活着，只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只是遗憾太多了。她嫁给我的时候我很穷。但是，她没嫌弃过我。她始终坚信我有成功的那一天。可是，她吃了太多苦，却没能享福。为了找我，她和家里闹翻了。我带着她离开家到另外的城市，就连她死的时候，她都没能见到她的家人。她死的时候一直没有闭上眼睛。我仍记得她临死时对我说：抓住我的左手！这样，我可以上天堂……”
他又沉默。我突然觉得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很无助。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很想在他流出眼泪的时候我可以伸手帮他擦去。因为除此以外，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东西流出来。
“介意把你的电话留个我吗？可以约你出来喝咖啡。”他说。
“恩。好吧。”我给他留了电话……
4月5日，清明！
这个日子对我来说不重要的，因为我没什么需要祭奠的人。但是，我想到了他。今天他应该去祭奠他的亡妻吧？
晚上，我趴在窗台上看街口的人在烧纸。电话响了。翻开信息只有一个词“SOHO”。
我来到那家咖啡馆。他果然在。只不过桌子上放的不是咖啡。是一瓶黑方。
“你喝咖啡吧。我喝酒。”
“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喝酒吗？”
“是。”
“那么，我陪你喝吧。”
他看了看我。又让服务生拿了一个杯子。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我不停地问他问题：他的家庭、他的事业……还有，他的妻子。
“你有没有想过再婚？”
“没有。”
“为什么？”
“当一个男人的心里有一个女人存在的时候，就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有没有过一夜情？”
“没有。因为我知道她在天堂看着我。我不会让她伤心。”
我突然很羡慕他的妻子，已经远在另一个世界了。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人如此惦念着她。
如果我死了，这辈子会不会有人这样地想念我？
我突然想去爱他，努力地为他付出我的爱，期盼他能用心地爱我。
２５年，没有爱过。原以为自己活的潇洒，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竟是如此残缺。
我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酒对他说，“我喝多了。”
“那我送你。”
“不。带我回家。”
“不可以。”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你妻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会努力的象她一样地去爱你，我不奢望你会像爱她那样爱我。我只要百分之一就足够了！”
“我送你回家，你真的喝多了！”
“为什么？？你连百分之一都不肯给我？”
“你应该找一个能给你百分之百爱情的人。”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象你一样执着的人吗？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是我相信你。”
“信任和爱情完全是两码事。我也许值得你信任，但却不值得你去爱。让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可以。以后你不用再找我了。25年，我从没和任何人要求过爱情。但是，你拒绝了我。你伤害了我知道吗？”
我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咖啡馆。这个男人，让我脸面丢尽，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周末，编辑部开会。主编让我去采访一个房地产商。据说，市区周边60%的房产都是他的。主编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独家专访并一再叮嘱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当我按着地址找到那件办公室敲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他冲我笑笑示意让我坐下。
我对他说“对不起，我让主编换人来。”
“你以为你们主编会同意吗？你以为你们杂志社真能拿到这个采访任务？我告诉过你们主编，除非是你来，否则我拒绝采访。”
“你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向你说声对不起，毕竟，你在我面前放下了你所有的矜持。我是伤害了你。”
“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脸再见你。”
“傻丫头，爱一个人有错吗？我只是无法接受你的爱。”
“我只想好好地去爱一个人，好好地被一个人爱。在认识你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人。”
“不是我忍心伤害你。你真的得不到我的爱。爱我，是一件辛苦的事。只有付出而没有收获。你没有理由让自己不快乐。”
“我是真的愿意。让我爱你，好么？”
……
一个月后，我搬进了他的别墅。
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快乐。我辞退了佣人，为他做饭、洗衣服、收拾家……我们不再去那家咖啡馆，我动手给他煮咖啡喝。我想，他总会被我感动的吧。
一天，我和他坐在沙发上喝下午茶。
我鼓起勇气对他说：“梁晨，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猛地抬起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要一个。你总该有个孩子的。”
他把我揽在怀里，“不要提了。这辈子我不想有孩子。看到孩子，我会想起她。不要折磨我。”
“可是，是我们的孩子，我想，她若有灵会为我们高兴的。”
“别傻好吗？别折磨我，也别伤害自己。”
那一次的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是我暗下决心，一定要给他生一个孩子，因为我爱他。
我瞒着他偷偷地把避孕药扔掉。戒了烟和酒。
三个月后，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不敢和他说这件事，我怕他会让我去把孩子打掉。于是我对他撒了谎。我说要回家去陪父母一段日子。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带回去。这笔钱足够我用到把孩子生下来。
我在城市的另一个区租了房子。每天悉心调养自己，想着孩子的模样。虽然有时候想到我把孩子带回去后他的态度我还是心里没底，但是想想他既然对他的亡妻都那么好，何况是他的孩子。心里也就释然了。
预产期一天天临近。我的心情变的莫名地紧张。终于在一天晚上，我肚子疼的要命，我挣扎着跑到街上拦了出租车到了医院。医生和护士把我送进了产房……
“你的家属呢？”
“在外地。”
“开什么玩笑？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一个人跑来？赶快给他们打电话。”
“好……我打。”我已经疼的受不了。
……
“打通了吗？家属什么时候到？情况不是很好。”
我脑子翁了一下。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要给他打电话。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梁晨……是我。你……快来。我在……XX医院……你快来……”
两个小时以后，我终于见到了他。他看到我的时候，呆住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做？？？她走了，你又来重蹈覆辙？？”
他近似于疯狂。在产房里咆哮着！
“先生，你太太大出血。请你冷静！”医生被他的举动吓坏了。
……
似乎就像走过了炼狱，我终于听到了一声啼哭，我也感觉到我的灵魂在体内旋转着，马上要转到胸口，然后就要飘出我的体外了。
“梁……晨……，我要走了。抓着我的……左手，我……想……去天堂……”我努力说出这句话，尽全力向他伸出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爱我？你为什么不放聪明一点？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你……曾说过……，我聪明……是……因为……我没有……遇到让我爱的……痛彻心扉……的男子。我……爱你，从一开始……就以伤心开始……到最后以悲剧结束……，老天真的不让我……再多爱你一些……那么……抓住我的右手吧……，我不希望……能上……天堂，我要去轮回的无常里……永生……永世地……爱你……”
我的灵魂飘荡在尘世上空注视着他.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女人爱着他，一个在天堂里守望，一个在无常里飘荡，我不知道，他会爱哪个更多一些…… |
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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